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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风宇:在时间的诱饵里,打捞灵魂的诗性——丁捷诗画集《时间投下的诱饵》读札

2025-09-16 11:27

  诗人查尔斯·赖特说过:“诗歌不是顿悟本身,而是顿悟之间的簌簌声。它不是漂流瓶中的信息,而是海洋本身。”这句话,在我翻开丁捷的诗画集《时间投下的诱饵》时,忽然变得清晰而具体。他的诗句如海面的波光,线条如海底的潜流,而“时间”与“诗性”,正是那条贯穿始终的洋流。

  作为丁捷的文友,我了解他多年来在创作上的“破界”追求:从早年写诗,到中年作画,再到如今诗画交融,他始终不愿受单一形式的限制。这本在情绪低谷中诞生的作品,既记录了他的“痛与欢”,也是一次对诗性本质与时间意义的深入探问。正如他所说:“我是一尾不能脱钩的鱼,就这样快意或不快意地游来游去。”而读者,也终将被这“时间的诱饵”吸引,情愿与他同游共沉。

  诗集中,“鱼”的意象尤其引人注目。丁捷笔下的鱼,不同于古诗中传情的温婉形象,也非观望中的怅惘符号,而更像是一种自喻:既主动咬饵,又被时间推动;既享有如水透明的自在,又陷入“自己难以垂钓自己”的困局。这一矛盾在《垂钓》一诗中充分展开:

  “是时间投下的诱饵/我偏是一尾鱼/空间一富足/我偏快意或不快意地游来游去。”

  一个“偏”字,点出了诗眼。它带着执拗的主动——明知是诱饵,仍选择咬钩;明知空间藏有限制,仍坚持游弋。这并非盲目,而是对生存真相的清醒认知:人逃不开时间,但能选择如何面对。丁捷的“鱼”,既有庄子般的超然,又饱含人间真实情绪:“快意或不快意”,正是普通人在岁月中的常态——有时从容如“潇洒一样清白”,有时却困于念想如“鳞片一样整齐”。

  “鱼”不仅游在诗里,也跃入了画中。丁捷的“针管画”常用藏蓝与白色,线条缠绕、鱼群密集,初看令人感觉到压抑,细看却正是现代人群体焦虑的视觉呈现。辑二的标题“我们夜游不醒”,恰是这种状态的注脚——如鱼群一般在时间之海中夜游,看似同行,实则各自迷失。诗与画彼此呼应,让迷茫有了更加立体的表达。

  《时间投下的诱饵》最独特之处,是诗与画浑然一体。丁捷的画不是诗的图解,而是诗意的再创造。他以线为言,与诗共织出一个“线相宇宙”,共诉时间与存在。丁捷说,这些画作源于情绪的低谷,每完成一幅,都仿佛驱散一片郁结,迎来一分畅快。艺术之治愈,正在于此:不能说出的,以线表达;难以承载的,用诗句来托付。诗与画,成了他面对情绪的双翼,也是自我对话的渡船。

  丁捷在诗集前言中写道:“诗性是非创作者与工具(比如AI)无法取代的,也是人性中比道德性更为高妙的光华。”这句话,揭示了全书的核心——诗性,是我们对抗时间虚无的利器,是禁不住诱惑的本能力量,也是在漂泊存在中锚定意义的坐标。

  《时间投下的诱饵》不只是一本诗画集,它是丁捷写给自己、也是写给所有“游鱼”的信。是的,你我都是时间之海中的游鱼,被各种诱饵牵引——青春、爱情、名利或回忆。我们或许快乐,或许痛苦,或许沉迷不醒。但只要还能被一句诗打动、被一幅画震撼,就还能在时间的潮声中听见“顿悟之间的簌簌声”。

  (作者简介:李风宇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、编辑、文学读评人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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